“骗子”

晚上在路边碰到一个“骗子”,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不是叫做“骗子”,但是我的同伴这么称呼他。“骗子”正在用粉笔往地上写字,清秀的字体:急需五元钱买点吃的及坐车回家。他低着头,全神贯注于每一笔一划,像一个艺术家专注于其作品。

我拿出五元钱,问“骗子”,“你只要五元钱吗?”“是的”“你确定吗?”“……”

同伴用力拉我走开,她对“骗子”非常不满,其中一个原因是:这种“骗术”过于拙劣。这不是一个难懂的逻辑:只有复杂的和强大的值得投入强烈情感,简单的和弱小的只配收到冷漠的鄙夷。哪怕是在诈骗这个行当里。

我和同伴走开了,“骗子”手里握着我的五元钱,正在用鞋底擦拭他刚刚的“作品”,如果他真的是骗子,我有点为他的职业生涯规划担忧了。

为你关机

悦耳的手机铃声在凌晨时分响起,
就有了午夜凶铃的味道。
舍友抓起手机责怪听筒那边的人,
挂掉电话愤怒还弥漫在信号区域之内。

城市夜晚的天空中最亮的不一定是北极星,
那多半是中国移动或中国联通的信号塔在发光。
无论你移动到哪里,都可能和别人联通。

和一位朋友短信聊天的尾声,朋友说:祝快乐,为你关机。
我才恍然大悟,
原来关闭手机是一种多么优雅的举动。

如果你不是110,请你在入夜的时候为了某人关机。

“亲爱的,为你关机,
不必因为等待我的短信而无法入眠,
不必因为我的电话而怕被惊醒,
不是我不在乎你,
我只是把你还给你自己。”

我想,关于孤独

我想,时间、空间与人,谁才是孤独的始作俑者。

当深夜广播里的所有频率都变成沙沙声时,我在想,关于孤独;当火车经过德令哈,那个诗人想念姐姐时,我在想,关于孤独;当一群人唱歌唱到痴狂,喝酒喝到荒唐时,我在想,关于孤独。

今夜,在深蓝色的天盖下,在北方辽远的鄂尔多斯高原上,在这座入夜静寂的工厂里,我仍在想,关于孤独。

我想起来这里的一路上,沙漠里无名的植物,长成一丛一丛的孤独;在烈日底下,每一个男孩的脸上都燃烧着孤独;在远方游子的家信或情书里,每一笔一划都流淌出孤独。

那许多的孤独,随时光而来,伴记忆远去。

此刻,我还在想,关于孤独。等我写完这些字,我将闭上眼睛,安睡,等待,孤独或来想我。

2008.6.25,23:19

于伊盟杭锦

儿童节随想

有一个笑话是把尿床的人称为“诗人”(湿人),真是非常有道理——我们曾经都是诗人。

后来“湿人”们长大了,是否变成了“干人”——外强中干的人——我不得而知。

但是我知道一个继续做诗人的办法:晚上睡觉时铺着诗,盖着诗,枕着诗,梦里就会变回诗人了。而最重要的是,再也没有人笑话你,是个“诗人”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