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次是住乡中学的教师宿舍。板房,板凳床,冰冷,潮湿。地震过后一切都只能因陋就简。借给我行李的薛彩云老师,一直抱歉说这条件差,好像反倒给我添了大麻烦。而我呢,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客气毛病,我说:没有,没有,这儿挺好,挺好。然后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才感到不安。对于常年在这种条件下生活的人,任何安慰或鼓励的话都显得多余,可是我竟说了更加多余的话。临走的时候,薛老师留了我的电话号码。她说她喜欢交朋友,以后到城里就来找我“耍”。不知她什么时候来,我一直都在等。
另一次是住在村支书家。下雨天我们围炉烤火,高谈阔论,只有崔书记和他的妻子默默地听着,填柴、倒水、微笑。晚上睡觉时,崔书记帮我刮掉鞋上的泥巴,她的妻子找出大棉衣给我盖在脚底。他们说,乡下条件不好,你们来了都不习惯吧!这回我什么也没有说,我咬着嘴唇,想笑的像他们一样憨厚和害羞,但是这种神态好像不怎么容易学。
住在乡下的时候,常听见许多温暖,说的那么含蓄,那么静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