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.11.07废日记

果然上午用力过猛,就一整天都会废掉。早上去体检抽了8管血,包含做激素6项和传染病检查(为了去华西洁牙而做)。下午又被叫到办公室开会。外出太久,跟人接触太多之后就感到疲惫,晚上回家也无心无力做什么,想睡觉又太早。吃得也格外多。

虽然因为去体检和上下班通勤骑行了20公里,但感觉没有真正运动到,然而真的又很累。累的时候更累一些就会负负得正,所以现在晚上8点钟,决定去健身房撸铁。

2022.11.06废日记

昨天在健身房30分钟跑了3公里,今天腿部肌肉竟然没感酸疼,大概因为跑完稍稍做了拉伸和按摩。感觉在跑步机上比在路上好跑很多。以第一个3公里开启了跑步苦手的自我挑战之旅,下一个目标是5公里。希望明年能够跑个半马长度,或者10公里?先定个小目标吧。

中午1:35到素食自助餐厅,餐厅的午餐结束时间是1:30(去了才知道),但工作人员还是让我吃了。我原本想用之前买的餐券(20元),但收银员说,现在菜品很少了,你给儿童票价(15元)就可以了。她还特地多给我一个碗,叫我一次多盛些,不然等下就收了没得加。这个素食餐厅的人真好啊!不仅人好,而且干净整洁、食物非常丰富(至少50种以上),最重要的是没有那些素鸡素鸭素红烧肉(奇奇怪怪的豆制品们),就老老实实让素菜当正经素菜。

今日午餐

骑车去吃饭的路上听了张铁志专访刘克襄。学到一个新词:walking meditation(走路禅)。刘克襄说走路能在长时的、本能的和土地的互动中找到各种意义, 例如感受到一种律动,发现自己可以割舍掉某些东西,或找到另一种生活价值。此外,走路可以看到路被公有化、或被侵占、或被开垦、或被保护。这里面涉及到民主自由、社会法制的东西。他最近在探索浅山古道。狭义的古道是久远年代的(大概类似茶马古道、丝绸之路之类),但浅山古道通常是近几十年、甚至十几年之前还在用的,最近才慢慢荒废。他利用迷路的机会发现了一些浅山古道,很多是曾经的产业道路,因此映照出了社群互动和产业变迁。

我今年7月初在MH也曾走过一条古道。这是连接MH村两片寨子(一个片区5个寨子,另一片2个寨子)的一条2公里左右的小道。我们一行4人在村主任的带领下,翻过两座山,走了1小时40分钟,因为边走边看边玩。当地人不耽搁地走,大概三、四十分钟即可走完。小路上杂草丛生,我发了一条parody鲁迅的朋友圈:其实地上本来有路,走的人少了,也便没了路。

因少有人走而长满草的小路

这条路是怎么荒废的呢?主要是因为被另外的大路所取代。由政府规划的通村水泥路,将原本隶属于同个村的7个寨子划为两个片区,由山脚分路,向右上行5公里多到达5个壮寨,向左上行约6公里到达1个汉族寨子和1个瑶寨。两条路形成一个V字形,而我们所走的小路,几乎恰好连接V字的两个顶点。如果走大路,由V字左边顶点经由底部再折到右边顶点,约11公里。山路崎岖,车行缓慢,因此大约是30分钟的行程,比步行小路快不太多。

大路贯通之后,这条小路就几乎没人走了。按照当地人的说法,以前两个片区来往比较多,现在反而少了。这自然不只是路的原因,还有人口减少、公共生活式微等因素。大路能走车,便于拉东西,人也不费力, 虽然距离远但时间甚至少些,看似大路更好。 不过在物理空间上,感觉似乎很不一样。在都没有大路的年代,各个寨子间均由小路连接,阡陌交通,形成网状,各个寨子间的距离差别只在于小路的长短;而大路修通后,则物理上分隔两片,无车或不会开车彼此就“无法”交通 。无法打上引号,是因为小路也没有被堵住,还是可以走,然而人的习惯、意识已经改变,走小路变得不像以前那样平常,大概只有在非常必要的情况下才会去走的。

也许是过度阐释,不过还是想试着表达一下。尽管时间差不多,但开车/坐车和走路的身体感知是不一样的。在自然中行走,身体和精神实时更新,躯体四肢在移动中会波动地感受到疲惫(上坡、长时间走)、轻松(下坡),会在过水时小心翼翼地跳跃,变换姿势和节奏,会流汗,也会在吹到风的时候舒适无比。眼睛被多样的生物填满,鼻子嗅到各种气味,心灵也被这一切充盈饱胀。开车或坐车当然也有乐趣,但身体动得更少,特别是跟周围环境的互动较少,外面的一切瞬间划过,但身体却是僵硬的等待状态,比起走路更为被动。

因为大路而将一个村子或共同体切割为二的案例我在XJ也见过。跟MH的状况相似,不同的是,XJ那两个自然村的人都是藏族,且血缘关系亲近,互动曾经更密切。大路修通之后,行车更方便但来往反而更稀少了。想必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。

一个悖论,更方便的交通和通信,不一定会使人更近,比如现在高速高铁飞机互联网这么快速便捷,但人际互动的浓度和深度可能比写信的时代更少更浅。此时应该插入《漂洋过海来看你》。

下午游了泳,25分钟的时候已经游了850米,跟以往比速度快了,虽然没觉得太累,但一瞬间忽然想起之前看过一个视频,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刨了半小时导致了肌溶解。于是有点害怕,马上慢下来。真是怕死。回家后看了一下,尿液没变成酱油色。然而!又排卵期出血了!!!已经第三个月了,非常规律地在排卵期少量出血,持续1-2天。不知道明天体检能不能做相关的妇科检查。也需要查一下激素6项,看看激素水平是否正常。这几天运动量比较大,右手大臂肱二头肌常常肉跳,DW帮我在网上查,据说是运动后肌肉太兴奋的原因。

2022.11.05废日记

早上醒来打开微博,昨晚呼和浩特一位妈妈跳楼了。疫情封控单元门被锁住,女儿大喊请求物业开门,物业半小时后才开门,救护车40分钟后才到。警情通报里这些都没说,只说自杀的妈妈患有焦虑障碍,排除他杀可能,为了尊重逝者和家属,勿在网上传播现场照片视频。

我在床上暴哭了几分钟,然后起床。现在最憎恨看到警情通报,蓝底白字,冰冷无情。确定排除自杀吗?据说是因为在方舱转阴回家后,看到如被抄家般的消杀过境,才跳楼的。也许消杀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此前的封控窒闷和此后看不到希望的生活,这些堆叠成山终于把人压垮了吧。还说不是他杀吗?是货真价实的他杀啊!

“在业主群里,开始他们求物业开门救人,接着他们求物业让孩子见见妈妈,再接着他们求物业让一个人下去陪孩子,他们不怕感染。”——网上的文章

昨天跟家在新疆被封了80多天的J聊天,她说“我们那天还玩笑说 大家和政府签生死状 放开之后死活自负 不找政府麻烦”。

老百姓太卑微了。

从前几天就开始传要逐步放开(疫情管控)了,甚至股市都涨了一些。大家都在期盼今天的“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发布会”带来一些好消息。结果是,一切落空了:“坚持‘外防输入、内防反弹’总策略 ,坚持动态清零总方针不动摇”。虚妄的大梦醒来,还要眼睁睁看着人间绵绵惨剧,甚或,被投入其中。谁也不知道自己哪天会成为悲剧中某一幕的主角。

昨晚虽然11点多就上床,依然是2点多才睡着,早上8点多醒来,睡了不到6小时。上午逛旧书市,买了几本书。晃到下午2点多回家,倒在床上睡到了4点多。中间做了很长的梦:去了国外,遇见了HE(前几天看的华裔脱口秀演员),在一个密闭房间中没戴口罩,想着会不会感染?

今天不游泳了,去体验一下健身房的拉伸课程。

2022.11.04废日记

昨晚又失眠,大概2、3点才睡,中间也醒过几回,早上9点半醒来,10:40左右吃了早饭:麦片+火龙果泡牛奶。

上午又修改了一下JZ的案例,2点钟左右在楼下吃了 排骨刀削面,在河边散步一圈。天气真好,这么好的天气应该一直走下去,可惜必须要回家把案例交出去。

散步的时候在听podcast《知识好好玩》,这是由镜文学制作的。几个系列节目都特别想听:《动物好好玩》,动物学的科普;刘绍华的《人类学家的眼睛》,讲她在凉山的田野故事,底本是《我的凉山学兄弟》,当然,这本书现在全网下架了;蓝佩嘉和其他几位女性社会学家主持的《不只是女性主义》,今天听了《不只人格,身体尊严也被剥夺:白色恐怖女性政治受难者经验》这一期,跟之前听的《违章女生》讲《流麻沟十五号》那期都谈到女性政治犯的月经经验,比如会在进入监狱后竟然集体停经,出狱后才再次来潮,以及,在被告知要拘禁的时候,首先想到的是要来月经了怎么办。还有,孕妇在狱中最怕半夜牢友起来上厕所踩到自己的肚子。这些场景也让我也有切肤之感。

散步回来就拉肚子了,每次吃了火龙果都腹泻。想吃芒果泡牛奶麦片了,可是楼下三个蔬果店都没在卖,朋友圈里的海南水果贩子正在卖凯特芒,18斤158元空运包邮,说是最便宜最好吃的季节。似乎不是很贵,但太多了吃起来有压力。最近水果都不便宜,小番茄9.8元/斤;香蕉5.9元/斤(桂林龙胜的超市里只要2.6元!);柚子12.8元/个;火龙果6.5元/斤。

下午游完泳,吃了方酥锅盔,太辣太咸了,但烧饼好脆!晚上看了上次在旧书市场买的立体科普书《人体》。原来婴儿比成人多了90多块骨头!

今天终于可以在11:30之前上床了。

《联大八年》中的有趣细节

曾昭抡走“之”字

《长征日记》简单记录了从长沙到昆明的68日行程(1938.2.20-4.28),如此精简的记录,竟然还提了这么一句:“曾昭抡先生走路一步不苟,每上下坡必沿公路走之字折,大约为全团走路最多的。”看来膝盖不太好,或者特别注重保护膝盖吧!

跑警报

有一篇费孝通关于“跑警报”的记录:

“跑警报也成了朋友们聚谈的机会,日子久了,各人都有了一定的所在地。警报帮助了不少情侣的,的确是事实,我想实在讨厌这种跑警报的人并不会太多。昆明深秋和初冬的太阳又是别外的可爱。风也温暖。有警报的日子天气也必然是特别晴朗。在这种气候里,谁不愿意在郊外走走!”

很像新冠疫情刚来的2020年初,很多人不能外出,工作也暂停了,正好停下来、慢下来休息。当然,后来被封控、被方舱、被限制出行、被网课成为常态,且经济受到重创之后,大家终于厌倦了。

“现在想来,这种躲避轰炸的方法,实在是相当危险的。你想,成千成万的人暴露在山头山脚,至多不过在深不及三四尺的土沟里蒙着个头,不正是一个最好的扫射目标么?有一次我在飞机里偷偷撩开窗帏,望着昆明附近的景致时,我才明白地面上的人物是这样清楚。”

以上,跟排队测核酸和方舱集中隔离真是同一种荒谬。

宋霭龄怕狗?

“太平洋战事爆发后,香港危在旦夕,留居香港的党国要人和文化届名流被困无法脱身,孔祥熙竟以飞机抢运老妈子和洋狗,一时舆论喧哗,而沉闷已久的联大同学尤感愤恨。”

“蒋夫人(宋美龄)来昆,在云大召集两大学同学训话,首先说明她的姐姐如何廉洁,俭朴,从来不养狗,甚至看着狗就害怕云云,接着大大的训斥同学们一通。”

这种辩驳真是幼稚,但是感觉是在说人话,也跟人说话。

图书馆抢座位

“天未黑,馆外便黑压压地站满了人,门一开便向里涌,涌进门便分头向汽灯下面跑,等跑到坐定,低头一看,往往便会发现笔记本挤烂了,洋装书的硬封面挤脱了,笔记丢了,或是手指头挤破了。”

抢座位真是梦回大学时代。不过他们抢的是有汽灯的座位,我们平时抢的是自己熟悉的座位,期末考时就只是单纯地抢个座位了。后来西南联大的学生也会去学校附近街道的茶馆中读书,而我们则占领周边的麦当劳和肯德基。